【山河令/温周】此次知错，下次还敢
本来想写个拔钉之后的虚弱絮，结果写歪了，变成了拔钉之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……
甜，私设如山，写得古不古俗不俗的，最后是个小彩蛋。
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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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连天，星月交辉。
张成岭终于赶回家，背上的背篓里满满当当堆成了一座小山，全是下山采买的所需用品，怀里还非常不合时宜的抱着一个东西。
听到动静，温客行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，看到他怀里小小的一团以为是捡了只猫狗崽子，皱了下眉道：“你打哪儿捡来的？”
“温叔……”
他最熟悉张成岭做错了事的表情，以前在旁看热闹时也没少替他在周子舒面前说话，现下一看他那水汪汪的两只大眼便知道，张成岭此刻是想讨好他。
他走近了一瞧，那一团竟是个襁褓，里面一张皱巴巴的小脸，正睡得香甜。
温客行接过孩子，问：“哪儿来的小娃娃？”
“山脚下捡的，我去附近的村子都问了一遍，没人知道这孩子是哪儿来的，眼看着天要黑了，没办法这才给抱回来……”张成岭看着他的脸色弱弱回答道。
“这叫天要黑了吗？是已经黑了好吗？平日胆子小得连只鸡都不敢碰，这下怎么不怕黑天之后山里的猛虎野兽了？”温客行调笑道。
他打开襁褓看了眼，心下了然。
想着还没法下地周子舒，温客行叹了口气：“现下我们是没办法好好照顾这女娃娃了，你哪儿捡的送回哪儿去吧。”
“可是您看这字条上写着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……”张成岭试图挣扎一下。他抱着孩子将流云九宫步踩得飞快，跑遍了村落也没有人知道娃娃打哪儿来，更没人愿意收留这命苦的孩子。
他无奈，只打算寻个寺庙放在门口。娃娃在他怀里突然醒了，他脚步未停，颠簸中娃娃突然咯咯笑了，五官挤在一堆非常难看，他心却软得一塌糊涂。
阿弥陀佛，我佛慈悲，求求你帮我劝劝我那两个师父吧。
“你会做饭还是会劈柴？能产乳还是会换尿布？屁事都不会怎么照顾这娃娃？”温客行把孩子往桌上一放，“快把汤婆子弄好给你师父送进去！”
张成岭低着头，认认真真当闭嘴王八。
此时，还不能下地的人竟扶着门晃晃悠悠走了出来，一步摇三摇的模样把温客行吓了一跳，赶紧上去扶住他。
“大巫说你还不能起来呢。”
“天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，来只鸟都能在我身上筑个巢生他个祖宗十八代了！”周子舒接过温客行递过来的手炉，外表微烫，他抽了袖子裹着，感觉非常舒服。
“你看咱这傻徒弟什么好的都没学到，在外面捡孩子倒是跟你学了个十成十。”周子舒看着温客行，眼里带着些笑意。
温客行反驳道：“你这说得不对，是谁白捡回来个傻徒弟？”
“那是谁成天在傻徒弟面前使那下三滥的招式？”
“那流氓招式阿絮你明明也使了！”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？”
“人存于这江湖，只要能赢，管他下不下三滥呢，你说是吧，成岭？”温客行替周子舒拢紧了衣服，极坏地凑近他耳朵轻吹了口气：“左右你现在打不过我。”
傻徒弟本人捂着脸变成了缩头王八，不听不看不动不言。
周子舒一口气提起来，一句你娘的正卡在嘴里，却被几声咳嗽抢了先。
他身上震断的经脉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完全长好，平日里还需要运气修复全身经脉，大巫给他下的方子一次比一次狠，每次喝药之后的反应比起七窍三秋钉来有过之而无不及，连他这等能忍痛之人都觉得甚是难熬。
他躺了三个月虚弱得很，熬过了自断经脉，又熬过了重塑经脉，却在日复一日的禁锢中打心底生出一丝烦躁来，想那几颗破钉子也没能将自己困在床榻上。
好不容易挣扎着起了身，刚下地便汗湿了里衣，他直觉得自己已然是个废人了。
这一咳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，竟有些止不住的趋势，周子舒身上开始隐隐作痛。
温客行心疼地给他顺着气，直怪自己不该逗他，嘴里不要脸的骂着莫名被拉来垫背的张成岭：“看你个不成器的家伙把你师父给气成什么样了！”
张成岭自认多年来武功毫无精进，不要脸方面也只跟温客行学了个皮毛——学到了他还做不到，但是在琢磨师父心思的路上他还是悟到了一些心得的。
譬如现在，他只要乖乖低下头，委屈巴巴地道歉说这便下山将孩子送回去，师父便会拦住他，然后说：“夜深了，山里毒物可多，明日再说吧。”他便能给自己多争取一夜想想办法，虽然觉得自己这脑子多半想着想着就会睡过去了。
“对不起师父，那我这便下山将孩子送回去吧……”
“行，你去吧。”周子舒道。
张成岭：“诶！我这就把……啊？”
张成岭顿时觉得自己在琢磨师父心思的路上也一事无成。
“师父您看她还那么小！现下天色已晚，这春寒又刺骨，将她送下山她会死的！我知道您的伤还没好，温叔也分身乏术，我我……我可以照顾好她！您说需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，虽然我做不好但是我会尽力的……”张成岭急得去抓周子舒的袖口，一抬眼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。
“好啦，跟你开玩笑的，依你所言这孩子的父母必然是不想要她了，现下夜已深了，熬些米汤再拿些干净衣服凑合一晚，明日让你温叔带你下山一趟，去给她买些东西吧。”周子舒揉揉他的头，想着自己差点把傻徒弟给逗哭了，眼里的笑意更加溢出来。
张成岭又眉欢眼笑起来。
他傻傻的觉得，这孩子终于跟他一样，失去了父母，又拥有了家人。
小娃娃性格极乖，吃饱了就睡，睡醒了便吃，不哭不闹，只在饿了尿了才发出些声响。
温客行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孩子，眼神有些迷茫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突然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周子舒道：“你说，如果阿湘有这样一个孩子该多好？”
周子舒喝了药身上正有些难受，经脉里如同蚂蚁撕咬般密密麻麻泛着疼，他揉揉温客行的肩膀，指尖带着凉意。
温客行拉过他的手给他暖着，愣愣地看着他。
周子舒裹紧了身上的白裘，突然笑道：“不早啦，我们回房吧。”
太明山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，让温客行终于生出了点真实感。看着眼前这人额上虽然冒了汗，却依旧弯弯的眉眼，弯弯的唇，寒风便随着这人的真心温暖得一塌糊涂，让他感觉天上最亮的星都比不上他的眼眸，冬日的暖阳，暑夏的甜西瓜，都不及眼前这人的半点美好。
“好，我们回房。”温客行应道。
次日周子舒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，他听着屋外有人声，应是温客行带着成岭一早下山，早已采买回来了。
他前一晚被寒风吹了身子骨，回房便起了热，难受得不行。内里一阵阵翻腾，时而泛着酸，时而泛着疼，时而在骨髓里，下一瞬又重重碾在未长好的经脉上，他咬着唇，呼吸愈来愈重。温客行只得将他揽在怀里，手心贴上他的后背帮他一点点顺着气，不知过了多久内里才慢慢平复下来。
他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换掉一身湿衣，想开口叫一声老温，却迷迷糊糊昏睡过去。
大抵是大巫新改的方子见效快，周子舒一觉醒来感觉身上舒坦多了，起身都没有那么费力了。
屋外吵吵嚷嚷，他悄悄靠着门看着。
张成岭练功走神又被温客行用木棍砸了头，小娃娃吮着大拇指咯咯大笑，哈喇子把前襟打湿了一片，温客行拿着蒲扇煽着火，时不时抬头指出步伐不对。
周子舒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，被一个人死缠烂打着动了心，又被死缠烂打到嫌这辈子命太短，不能与他一同踏遍还未到过的三山五岳。这种习以为常的生活原是最奢侈的，现下这人间烟火气却叫他看清了，自己是真真切切活在阳光下。
午后，周子舒趁着温客行在熬药，偷偷把张成岭叫到床前问道：“买到了吗？”
张成岭点头如捣蒜，连忙把东西递过去。
周子舒将壶塞打开，满足地吸了一口清醇的酒香，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张成岭在一旁扯他的衣角，小声说道：“可是七爷上个月刚来信特别嘱咐了，说给您改了药方，切忌饮酒……而且这酒您还是别喝了，那里头加了……”
周子舒全然不想知道信里说了什么，只把傻徒弟的话当成了屁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，还未来得及咽下，突然感觉有个小物什滑进了他的嘴里。
他一口酒呛出来，把嘴里的东西一吐，捂着胸口咳了几声。
“……核桃。”张成岭被吓了一跳也不忘了把话说完，赶紧给周子舒倒了杯水让他漱口。
周子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，责怪他这话该早说。
看着师父被呛得眼眶都泛红，张成岭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温客行直接扔下山去，正好他捡了个小娃娃，这随便捡的孩子教几年功夫怕是也比自己强百倍。
上天给了我一个孩子难道就是为了替代我吗？
张成岭光这么想想，就又想抱着师父哭了。
“娘的。”周子舒闷闷骂了一句，平复着经脉里的痛，只当吃了哑巴亏。
温客行此时正好端着碗进来：“哟，阿絮这是怎么了，成岭你怎么又气你师父？”
张成岭自然不敢说话，眼神瞅瞅师父又看看温叔，只想学会遁地术逃出生天，不然让他当个隐形人也好啊！
“温客行，你真是个鳖孙！”周子舒裹着被子躺下，连头发丝都瞧不见了。
温客行推推他：“喝了药再睡。”
毫无反应。
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啼哭，张成岭惊喜的发现自己终于不用想法子遁地了，道了一句我去看看，脚底抹油直接溜了。
温客行哧笑了一声，又推了推被子：“阿絮我错啦，你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？”
互相僵持了几秒，周子舒只感觉身上一轻，带着药香的唇覆上他的，一股子极苦的液体流进了他的喉咙。
药汁顺着温客行的嘴角缓缓滑下，他眉眼弯弯的又俯下身，双手撑在周子舒身侧，极缓地，极轻地，在他耳边说道：“还没喝完呢，阿絮。”
周子舒直直盯着他眼里的自己，忽然勾着他的脖颈一翻，将两人换了个位置。他气声回道：“下次再往老子酒里放核桃，老子休了你！”
温客行还没来得及笑，便被狠狠咬住了嘴角。
罢了，此次知错，下次还敢。——美人在怀的温客行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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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！我来啦！”顾湘顶着圆滚滚的肚子横冲直撞，身后的曹蔚宁恨不得踩着轻功上来拉她。
“小心一点，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跑这么快！”曹蔚宁终于追上她，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她的肚子。
顾湘生气地拍开他的手道：“哎呀生个孩子真的好麻烦啊，吃不好也睡不好，连跑都不让跑，真是太不好玩儿了！”
“都怪你跟我哥说什么胎不稳不宜远行，他才一直不让我来找他，还说我来了他就不认我了，都！怪！！你！！！”顾湘气得跺脚，巴不得扯着曹蔚宁的耳朵要温客行撤回说过的话，殊不知温客行巴不得看这小子受罪。
“是是是，都是我的错，阿湘你不要生气，生气对身体不好的。”曹蔚宁在旁点头哈腰。“我这不是帮你跟温大哥保证了不会有事，他才允我们一起过来吗？不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顾湘哼了一声，这才又笑起来，依旧走得健步如飞。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人声，她兴匆匆跑过去。
“哥！”
温客行小心翼翼地弯腰把一个孩子放到周子舒身旁，周子舒侧躺在床上看着温客行逗她笑得一脸慈爱，孩子胡乱踢着腿，嘴里咿咿呀呀地伸手去够温客行的手指。
顾湘推开房门便是看到这幅场景。
顾湘一愣，随后大喜。
“你俩终于琢磨出可以生孩子的法子啦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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